自我呈现的现象学:用戈夫曼描述身体间性的结构
原文作者:Luna Dolezal 单位:Durham University
摘要:自我呈现作为一个术语,是指有意识或无意识地使用策略来控制或管理一个人如何被他人通过外表和举止来感知。在本文中,我将根据埃德蒙德·胡塞尔和梅洛-庞蒂关于身体通过“行为”和“表达”在身体间关系中的可见性的现象学见解来讨论自我呈现的现象学。在这个过程中,我将会转向加拿大社会学家和社会理论家欧文·戈夫曼的工作。戈夫曼对于自我呈现的解释表明了为什么具身化主体采用某些由更广泛的社会秩序决定的有序的身体行为方式,赋予身体间交流的本体论结构以存在和社会意义。根据戈夫曼的观点,我将建议具身主体持续地使用隐性或显性的策略来管理自己向他人呈现的身体。在将自我呈现作为身体间性的一种特征时,我尝试在本篇文章中使用戈夫曼的观点,通过证明在身体间性的层面上具体化的身体交流总是通过各种历史、文化和语言维度的社会生活来表现,从而扩展胡塞尔和梅洛-庞蒂关于身体交流的描述。
关键词:自我呈现; 身体间性; 戈夫曼; 胡塞尔; 梅洛-庞蒂; 主体间性;具体性
4欧文·戈夫曼:考虑自我呈现和面子工作的观点
尽管不是一个现象学家,戈夫曼(Erving Goffman)仍被描述成为“偶然的现象学家”,并且他的研究方法被很多思想家描述成“现象学的”。通过观察主体间相遇的微观结构,不可否认的是戈夫曼的工作有效地设法“呈现出连接我们与世界的有意的线索”,引用梅洛-庞蒂关于现象学方法的表述。简单地说,戈夫曼关于具体化社会互动的分析能够显著地用于我们经验结构的一部分,这些经验往往保持非主题化或者由于普遍性而呈现不可见。戈夫曼的研究方向,比如—在这里我将会列举他的一些书的名字—公共场所的行为:聚会的社会组织(1963),互动仪式:面对面行为的论文集(1967)和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1959),通过促进我们考虑面对面接触的结构和主体间体现关系的本质,向我们揭示了重要的社会学特征。
自我呈现或是说“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是戈夫曼研究的一个中心问题,问题集中于“个体存在彼此的直接身体在场时对彼此行为的双边影响。” 戈夫曼的社会行为主义观点从“意识丧失”的角度拒绝描述主体性的现象学方法,需要从互动期间描述主体性,或者他所描述的是一种“内行为”的方法。戈夫曼关于社会性的工作的中心关注点在于通过描述社会互动的微观结构和面对面接触来阐述具体化的主体间经验的结构。他采用一种更经验主义的方法来解决身体间性的问题,与胡塞尔(Edmund Husserl)和梅洛-庞蒂(Maurice Merleau-Ponty)超验的和本体论的方法形成对比,戈夫曼通过查明有共存所产生的关系特征来阐明社会互动的主要结构。人们对戈夫曼的方法感兴趣的是,他认为主体和主体间行为的特征是由于互动秩序本身的过程和结构的结果。其思想在于对构成一种主体性的现象学进行完整的描述,进而解释由身体间性作为基础的主体间性,再解释互动的结构。
戈夫曼明确地概述了具身交互的微观结构,聚焦于他所认为的关于具身主体的社会性的批判性理论探究的一个被忽视的方面。他写到:
然而,主体是可以被确定的。这是在共存和由于共存发生的事件是同一类别的。最终的行为材料是人们在不断发生在情境中的无论是否有意的眼神、手势、姿势和语言。这些都是取向和参与的外部标志——精神和身体的状态通常不向他们的社会组织进行呈现hellip;hellip;我们需要确定任何时候人们突然进入他人的区域时会发生的无数种模式和行为的自然序列。
在检查面对面的接触,或两个个体(或更多)进行接触会发生什么时,戈夫曼建立几个方面的概念并把它们称作“自我呈现”和“策略性互动”,或者我们可以理解为管理一个人的身体、行为、外表和举止等出现在他人面前时的方式的策略。
“面子”是戈夫曼描述具身社会关系的一个核心概念和他描述自我呈现的基础。面子作为一个隐喻性的概念,意味着用被社会认同的属性来描述自我的形象。或简而言之,一个人的 “面子”是与其他人互动时希望投射出来的自我形象。用戈夫曼的话来说:“面子可以被定义为一个人通过线索假设其他人而在与他某一特定接触中所采取的有利于呈现自己积极的社会价值的路线。”从这个意义上, “面子”同时包含两个概念:主体的可见方面和主体想要保护、建立和维持的理想的社会地位。在这个意义上,面子同时都是个人的一部分,就像戈夫曼所说的:“这是社会借给他的。”对于戈夫曼来说具身交互的首要特点是“面子工作”,或维持和保护一个人面子的具身性教学策略。面子工作当然不仅限于字面上所理解的一个人的面部,还包含一个人整个身体的操作和身体行为。因此,对戈夫曼来说,作为基础的“面子”和“面子工作”的隐喻性概念包含整个具身交互的各个方面,比如“体态”,一个人的“个人前台”,“穿着”,“举止”,“身体姿势”,“端庄得体”,“肢体纪律”和“礼节”等其他方面。通过具身交互的特征挽救或维持面子,包括遵守贯穿于社会现实中的关于身体和社会行为的复杂规则。
对于戈夫曼来说,由于人们对关系、归属感和认可的深层需要所驱动的面子工作,是具体化生活的一个基本特征。它先于具有明确自我意识的意向和愿望,出现在匿名的、跨物质的生活层面上。成功的面子工作使得深层共享共同规范和价值观成为可能,这些规范和价值观首先建立了一个有条理的社会秩序,并由此产生有意或无意的自我呈现和面子工作的策略。戈夫曼提出了共同的“身体习语”来解释这一层次。身体习语是社会成员为了维持主体间情境和空间顺畅运转而共同具有的同风格的身体举止。身体习语可以被理解为社会规则和行为模式的化身:这是一种“产生无限种类表面形式的深层结构规则”。对于人类主体来说,每一种身体状态,甚至是那些看似不可避免的或“自然”的状态(例如坐、站、走等等)都是社会文化特有的身体习语所塑造的,因此,含有社会交流的风格。胡塞尔和梅洛-庞蒂分别讨论的身体行为和身体表达,也当然属于身体习语。关于身体可见性和身体交流的现象学的本体论结构也必然通过社会文化特有的身体习语来表达。实际上,这正是梅洛-庞蒂在阐述下述时所传达的,当我们在描述初始身体交流时,我们的生活已然具备了一种社会氛围。
hellip;hellip;重要的是,戈夫曼提出的“控制”和“策略”的想法并不必然指向持续地努力。相反,一旦身体习语在一个社会规范和习俗的共同环境中采用,情境就会引起来自具身主体的特定反应,而不用有意识地努力和控制。
这也许是考察戈夫曼分析时最重要的一点。虽然他对社会生活进行了戏剧性的呈现—充分利用戏剧的隐喻,如表演、角色、观众、装置、前台、后台区域,认为社会生活是基于一系列不同背景的舞台而引发主体不同表演的一系列阶段——戈夫曼的“精神顿悟”在于使用格里高利·史密斯(Gregory W. H. Smith)的术语,在他“认识到也许许多表演的主要部分都脱离了个人的意识”。自我呈现论点的主要见解之一在于处于策略性互动中一个人“给予”的表达和“流露”的表达之间的区别。这样的想法是我们不是完全地坦露在自己面前,因此,我们往往不能有意识地控制我们身体传达的许多东西。借用梅洛-庞蒂对身体间性的描述,戈夫曼对社会性的阐述表明了一种预先反射的亲属关系和身体之间的交流。他写道:“当个人在不需要任何口头语言交流的情况下突然出现,他们仍不可避免的以某一种类型的交流参与其中。”在我们具身交互和交流中,总有一些方面会脱离我们对表达主题的控制,而且,尽管作为人类主体,我们足够独特,但总有一些身体表达的部分—通过共同的身体习语—是必然的毫无特点和普遍的。
例如,在实现感兴趣和不感兴趣的微妙平衡,也就是戈夫曼所描述的“礼节性疏忽”的特征—一个人承认另一个人的出现和存在,而没有给他适当的关注—身体会自动调节它自己以至于这种相遇很大程度上是和谐的而没有任何人会感受到不适和社交不安;在礼节性疏忽中,双方都保持他们的“面子”的完好。hellip;hellip;
通过这样的段落,戈夫曼以一种民族现象学提供了对具身交互的微观结构方面的描述。当然,戈夫曼并不认为这样的例子是普遍的,但仅仅是描述性的,一种特定文化仪式的特质揭示了身体间关系的深层泛文化结构。简而言之,我们可以将戈夫曼的发现总结如下:当生命体向另一个接近,就会产生一系列表达性的具体化反应。这些反应通过自我呈现的策略挽救和维护“面子”来驱动和指导。
通过这种方式来理解,就社会性而言,戈夫曼对自我呈现和面子工作所阐述的是现象学家通常描述的身体间联系的一个方面:和别人的身体接触会引起自身的反应是一个事实;身体间的交流发生在互动中有意识的意向性之前。引用梅洛-庞蒂所说的“我所见证的行为对我自己身体的lsquo;姿势侵犯rsquo;。”在互动的时刻,“最初有一种预通信的状态hellip;hellip;在我的意向以某种方式在他人身上发挥作用时,他人的意向以某种方式在我的身上发挥作用。”这种姿势侵入不会“以某种方式”发生,就像不充分地解读梅洛-庞蒂的文章可能暗示的那样,相反,就像戈夫曼所清楚地阐明的那样,发生是因为对面子工作和自我呈现的关心:我们在特定方面移动或表达我们的身体,因为我们关心与他人的关系而遵循某些行为模式。
总的来说,戈夫曼所描述的是通过身体习语进行的自我呈现是一个人具身社会交互的内在组成部分:一个人的身体是连续地和本质地面向他人的身体,这是通过身体互相表达—根据共同的语言和可见性来行动—来特别关注一个人可以被他人看见的行为。然而,自我呈现的特征不仅被理解为意识控制,或有意识的意向。身体在不断和世界还有他人交流,尽管我们可以写下我们所关心的关于面子、前台、端庄得体、礼节等沟通,身体习语不断在运作,无论我们做有意或无意的努力。戈夫曼写道:
尽管一个人可以停止交流,但他无法停止身体习语的沟通;他必须说一些正确或错误的任何事情。他保持交流hellip;hellip;视觉开始扮演一个额外的特殊的角色。每个个体可以体会到他在以任何方式被体验,并且他将根据他的身份和观众最初的反应来安排一些行为。此外,他可以被看到他看到了这些,也可以看到他已经看到了这些。
外文文献出处:Luna Dolezal. The phenomenology of self-presentation: describing the structures of intercorporeality with Erving Goffman[J]. Phenomenology and the Cognitive Sciences,2017,16(2):237-254.
附外文文献原文
The phenomenology of self-presentation: describing the structures
of intercorporeality with Erving Goffman
Luna Dolezal
Abstract: Self-presentation is a term that indicates conscious and unconscious strategies for controlling or managing how one is perceived by others in terms of both appearance and comportment. In this article, I will discuss the phenomenology of self-presentation with respect to the phenomenological insights of Edmund Husserl and Merleau-Ponty regarding the visibility of the body within intercorporeal relations through lsquo;behaviourrsquo; and lsquo;expression.rsquo; In doing so, I will turn to the work of the Canadian sociologist and social theorist Erving Goffman. Goffmanrsquo;s account of self-presentation suggests why embodied subjects adopt certain styles of ordered bodily behaviour as determined by the broader social order, giving existential and social significance to the ontological structures of intercorporeal bodily communication. Following Goffman, I will suggest that the embodied subject is continuously—and constitutionally—engaged in implicit and explicit strategies to manage how the body is presented to others. In articulating self-presentation as a feature of intercorporeality, my aim in this article is to use Goffmanrsquo;s insights to extend Husserlrsquo;s and Merleau-Pontyrsquo;s accounts of bodily communication by d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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