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与互联网
DAVID CRYSTAL
摘要:网络语言具有口语与写作两方面的特征,由于技术、时间、参与人数等的不同,网络交互的时效性、节奏等与口语表达存在很大不同,促使网络语言的发展与转化。
关键词:网络语言; 口语; 特性
在我们回答这些问题前,我们需要弄清楚口语和书面语言的本质以及区别它们的因素,这些因素已经引起了语言学家的广泛关注。表2.1是对主要差异的总结,源自于剑桥英语语言这个通用来源。
口语通常是有时间限制的、自发的、面对面的、社交性交互的、结构松散的、可随时修改的,并且具有丰富的功能。写作通常是有空间界限的、人为的、视觉化的、交际性、精心设计的、可反复修改,并有丰富的图形。网络语言是如何拥有这些特征的?
作为一种交流方式,网络语言之所以如此有趣,是因为它拥有口语和写作两方面的特征。一个极端是网络,它在许多功能(例如,数据、参考出版、存档、广告)与传统的使用文字的情况一样;事实上,现在大多数的书面语言都可以在网络上找到,除了对电子媒介的适应之外,几乎没有什么风格上的改变(见第7章)。法律、宗教、文学、科学、新闻和其他文本可以在网上找到。想要识别网页风格的特殊性,需要处理与其他各种书面表达形式相同的视觉和图形问题。因此,我们发现了一种语言的使用,它显示了如表2.1所描述的一般的写作属性。例如,网络页面的作者通常不知道他们的读者将是谁,并且他们的猜测、目标定位和反馈请求行为,与任何纸质的作者或组织的行为相同。同时,网络的一些功能(比如销售量)确实使它更接近于典型的语言交流方式,对所使用的语言产生了持续的影响,许多网站现在都有以电子邮件和群聊的形式存在的互动设施。博客页面也可以显示许多典型的口语特征。
与网络相比,尽管通过写作媒介表达,电子邮件、聊天组、虚拟世界和即时消息的情况也显示了语言的几个核心属性。即有时间限制的、要求立即作出回应的;短暂的,也就是说消息可能会立即被删除(就像电子邮件一样),或者当它们滚动屏幕时(如在聊天组中)不被注意到;他们的话语显得更紧迫,这是面对面交谈的特点。在性格中,情况并非都是一样的。我们“写”电子邮件,而不是“说”它们。但聊天组是为了“聊天”,人们在虚拟世界里也会互相交流。
但是,在网络交流和面对面的交谈中,即使是在最能说话的电子场合,也有几个主要的不同之处。 第一个是技术的功能——缺乏同步反馈。通过计算机发送的消息是完整的和单向的。当我们向某人发送消息时,我们每次键入一个击键,但它不会在那个人的屏幕上出现一次击键——就像老式的远程打印机那样(209页的描述是例外)。在我们发送信息之前,信息不会离开我们的计算机,这意味着整个消息会同时传送,并立即到达接收者的屏幕上。接收者在输入信息时无法对我们的消息作出反应,这是显而易见的,文本出现在他们的屏幕上才会收到信息。相应地,对于一个参与者来说,不管消息是被理解的还是需要修复的,他们无法知道消息发送有多成功。技术上的方法(目前:见第9章)不允许接收者发送电子对等点、一个“呃”或其他的在面对面的交互中起重要作用的视听反应。消息不能重叠。结果,接收者在文本出现之前就会经历等待期——在屏幕上什么都没有,然后就有了一个“开关”系统,这个系统很适合二进制计算机世界,但这与日常对话的复杂现实不同。同样的情况也适用于双向协议,比如分割屏幕的系统,允许两个参与者的消息并排显示。它可能出现在布局中,就好像这些对话提供了同步的反馈,但是由于时间的延迟,它实际上并不存在。
网络语言和面对面交谈的第二个大区别也是来自科技的结果:网络互动的节奏比语言环境下的节奏要慢得多,不具备对话的一些最显著的特征。使用电子邮件和异步聊天组,对刺激的反应可能会从几秒到几个月,交换的节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接收方的计算机(例如消息是否即时到达),用户的个性和习惯(例如常规时间或随机回复消息),以及对话者的情况(例如他们的电脑访问)。时间延迟(通常被称为滞后)是许多情况下的一个核心因素:在知道发信息的那一刻和接收到的那一刻之间的距离有一种内在的不确定性。由于滞后,互动的节奏——即使是在最快的网络交流中,在即时通讯、同步聊天组和虚拟世界中——也缺乏在电话或面对面交谈中所发现的速度和可预测性。即使一个参与者立即回复了一个消息,由于一些因素,比如带宽处理问题、主机上的流量密度或者发送者的一些问题,也可能会延迟到达其他成员的屏幕上。甚至,“立刻”也是相对的。
所有的滞后都会导致问题,但是有些却比其他的更糟糕。一个较低的延迟是2-3秒,大多数参与者都能忍受的延迟,即使在这里,一些人也发现他们的耐受性测试,2-3秒明显比大多数对话交流的时间要大得多,超过10秒的时间肯定会产生挫败感,通常会促使人们对滞后问题发表评论沟通链的两边都有挫败感。从发送者的角度来看,正确的讲话时间可能会被错过。作为与之相关的贡献可能已经从屏幕上消失了并且正在快速地从群体的公共记忆中消失 。从接受者的观点来看,缺乏预期的反应是模棱两可的,因为没有办法知道延迟是由于传输问题还是发送者部分的态度造成的。在电话交谈中,意外的沉默也有类似的含糊,但至少我们已经有了一些可以立即澄清的动作(你好吗?你还在那里吗?)支撑我们对话交流的语言策略在聊天组中就不那么可靠了。科林可能永远不会对他对简的回答作出反应,因为简可能从来没有收到过(出于技术原因)。可能没有注意到(因为有很多其他的评论同时出现) ,可能会被其他的谈话(真实的或在线的)分散注意力,可能没有出现在她的终端上查看信息(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或者干脆决定不回应。同样地,她可能已经回答了,而她的信息也被延迟或丢失了。当反应被延迟打乱时,几乎没有人能做什么来解决这些问题。
参与互动的参与者人数越多,情况就越糟。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延迟是令人厌烦和模糊的。但是破坏的程度通常是可以控制的,因为每个人只有一个对话者需要担心。如果一个简单的电子邮件状况受到严重延迟的影响,通过电话或传真的反馈很容易提供。但是当电子互动涉及到几个人的时候。例如在聊天组,虚拟世界,和电子邮件重复复制,滞后产生了非常不同的情况,因为它干扰了传统面对面交互的另一个核心特征,会话转换,对于交谈来说,转变是如此的重要,以至于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它作为一种使互动成功的方式的重要性。但这是一种生活的对话事实,人们遵循着轮流做的例行公事,当他们交谈时,避免立即交谈,或随意或过度地打断对方。此外,他们还期望某些“邻近的配对”会发生:问题后面会有答案,而不是反过来;类似地,一段信息后面跟着一个确认,或者是一个抱怨,然后是一个借口或道歉。这些基本的策略,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为它的骨骼提供了正常的对话。
当有很长时间的滞后时,会话的情况就变得非常不寻常,它处理一个话题的能力就会被摧毁。这是因为,在屏幕上看到的,是由软件决定的,而不是由参与者决定的。例如,在一个聊天组中,即使一个人在完成任务之前就已经开始对别人的话语做出反应,这个反应会在屏幕上出现一个不重叠的串音,只依赖于发送信号在主机服务器接收到的那个点。消息被以线性的方式发布到接收方的屏幕上,按照系统接收到的顺序。在多用户环境中,消息总是来自各种来源和不同的滞后。由于信息的发送方式是通过不同的全球路径发送的,在发送方和接收方之间,甚至有可能发生逆转反转,以及各种不可预测的重叠。参与者的时间框架是不一致的。露西问问题;苏收到了答案,但在本的屏幕上,答案在提问之前收到的。或者,露西发了一个问题,苏回答,露西又问了一个问题,但是在本的屏幕上,第二个问题出现在苏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之前。或者露西还没有收到苏的回复,她重新提出了她的问题并再次发送了;苏回答两个;然后在第Q1,R2,Q2,R1上接收序列,如果苏(或任何人)决定对来自不同参与者的两个问题给出答案,那么情况可能会更加复杂。混乱的可能性,一次有序的转变是如此的颠覆,而邻近的对是如此的可中断,是巨大的。屏幕在任何时间显示的重叠交互数量的增加取决于参与者的数量和滞后的随机特性。在一个典型的场景中,第5章的摘录说明的这种情况最容易让人感到困惑,这跟踪一个主题(一个线程)。甚至在双向即时消息交换中也可能存在困难。令人惊讶的是,练习的参与者似乎可以容忍(实际上是狂欢)发生的无政府状态。(第五章末尾讨论会讨论原因。)
反馈的问题是网络交流与会话语言的不同之处。但是,网络演讲不同于对媒体的正式属性的表达,人们难以接受“写下来的口语”。这些特性中最主要的是韵律学和语音术语,它抓住了“不是你说什么,而是你说它的方式”这一概念。通过音调变化(音调),响度(重音),速度,节奏,停顿和音调来表达。就像传统的写作一样,有些人拼命想用夸张的拼法和标点符号来取代它,使用大写、间距和特殊符号来强调重点。
当然,对语言学家来说有趣的是为什么这些新事物出现了。 书面语言一直都是含糊不清的,因为它省略了面部表情,也无法表达所有的语调和其他的语言特征。为什么没有人在那里做过微笑呢? 答案肯定与网络互动的直接性有关,即它与语言的亲密程度。在传统的写作中,有时间发展表达个人态度的措辞;这就是为什么写信的正式惯例形成的原因。当他们失踪的时候,需要更换一些东西。 一个快速构建的网络信息,缺乏通常的礼貌,很容易显得唐突或粗鲁。一个笑脸缓和了形势。(顺便说下,同样的问题也会出现在传真中,尤其是快速手写的,尽管目前还没有出现笑脸的惯例。) 因此,我们可能希望看到笑脸的频率降低,因为人们越来越习惯于使用网络交流,并更仔细、更明确地构造自己的信息。
这些网络语言的特点已经演变为一种避免含糊和误解的方式,当书面语言被用来承载语言的负担时,这些特征就会出现。但是网络缺乏通过代理特征来表达意义的真正能力和韵律学,使它与口语中相去甚远。缺席也是典型的会话性语言特征,这使得语言对话在互联网上的使用变得更加困难。这些限制来自于当前对打字速度和能力的依赖(参见第9章关于未来的可能性)。 事实上,即使是速度最快的打字员也远不及说话的自发性和语速,在谈话中,谈话的频率通常是5到6个音节。即使是很明显的自发的互联网信息也可以包含预先计划的元素,在写作时停下来思考,在发送前进行检查,这在大多数日常对话中都是不可能的。 口语的一些特点经常出现在网络写作中,如我们将在下面看到的,如简短的结构、短语的重复以及较松散的句子结构。但是对电子邮件和聊天组互动的研究表明,他们通常缺乏口语的特征,这表明了大多数的自然特征——特别是,使用反应信号(嗯,嗯,是的hellip;)和评论子句(你知道,你知道的)。事实上,一些作家认为缺乏这些特征是导致如此多的互联网交互被误解为突然、冷漠、疏远或敌对的原因之一。在面对面的交谈中,和谐,温暖,和协议通常通过微妙的反应信号来传达这些信号是由听者在重要的点上注入的;通过介绍你所知道的这些东西,演讲者增加了温柔、同情、友好和团结的语气。但是因为即时的反应信号是不可能的,评论句并不是打字的自然组成部分(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在使用它们,或者在日常用语中使用它们的频率),这些提示在网络语言中缺失了。作为改善电子关系的一种手段,帕特里夏华莱士建议增加使用。 另外,非正式性语言可以通过使用口语语法和词汇(特别是“酷”的缩写词,参见第90页)来提高,并准备好引入语言游戏。但是对于反应信号,没有人能做到。在网络上对某人讲话有点像在电话交谈中一个听众对你没有任何反应;这是一种不舒服和不自然的情况,如果没有这样的反馈,你自己的语言就会变得比原本的更加尴尬。
尽管网络语言在电子邮件、聊天组、虚拟世界和即时消息传递等方面都试图成为一种语言, 就口语最基本的特性而言,它仍需要发展。一位评论家称其为“元信息的极简主义”,他以这种方式来描述:文字网络过滤掉了个人自我的所有品质,而这些特质都是用书面语言表达出来的高度调和的、强烈的自我意识的元素。在此媒介中,非语言或元信息的提示,即语言和语言的符号,保持对信息的发送者和接受者之间的社会关系的认知,在这一媒介中被显著地减少了。
外文文献出处:
Crystal D. Language and the Internet[M]// Language and the Internet /.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1:31-44
附外文文献原文
What makes Netspeak so interesting, as a form of communication, is the way it relies on characteristics belonging to both sides of the speech/writing divide. At one extreme is the Web, which in many of its functions (e.g. databasing, reference publishing, archiving, advertising) is no different from traditional situations which use writing; indeed, most varieties of written language can now be found on the Web with little stylistic change other than an adaptation to the electronic medium (see chapter 7). Legal, religious, literary, scientific, journalistic, and other texts will all be found there, just as they would in their non-electronic form. Any attempt to identify the stylistic distinctiveness of web pages will need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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